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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5节

玉柱只笑不语,心里却明白,老十二指的是什么。

上次,老皇帝猜忌老十二的时候,玉柱不动声色的帮老十二缓颊的事,总算是传到了老十二的耳朵里。

注1:“灲”即“学”的老北京口语。大清朝时期的老北京人,把“学”读作xiáo,二声。

注2:唧鸟,即老北京话:知了,由歇后语,“屎壳螂变唧鸟,一步登天”引申而来,形容看不起小人得志。

(ps:回太晚了,总算是更了。)

众生相

说来也巧,靖逆侯府距离老佟家所在同福夹道不远,就在东四牌楼附近的史家胡同内。

玉柱和老十二的马车,驶入胡同不久,就见侍卫来报。

「禀相国、十二爷,卑职们发现有些人带着大包袱,鬼鬼祟祟的从侯府里熘出,便拦下了他们。不成想,竟然搜出了大量的金银首饰,还有古玩玉器。」

老十二瞄着玉柱,冷笑道:「大树刚倒,家奴们就敢翻天了?若说背后无人指使,打死我也不信。」

玉柱澹然一笑,说:「据说张谦和他的弟弟们,颇不和睦,想必有人担心分家不公吧?」

老十二喷着鼻音,讥讽道:「我吃了这么多年的白席,见得太多了。所谓的兄弟如手足,在丰厚的家产以及爵位面前,完全不堪一击。老顺承郡王诺罗布薨了之后,嘿嘿,锡保和他的兄弟们,闹得那叫一个欢腾呐。」

玉柱知道这件事,不由莞尔一笑,父亲活着的时候,兄弟装作如手足。

等父亲死后,嘿嘿,亲兄弟们闹家务,比仇人还要凶狠。

不说别人家了,就说老佟家吧,玉柱的嫡母小赫舍里氏若还活着,他大哥岳兴阿肯定要出妖蛾子。

说句心里话,佟国维对玉柱虽无祖孙亲情,却有援手之德。

就冲佟国维主动出手,帮玉柱解决了心腹大患,玉柱就不能不管老佟家的事儿。

这姜呐,毕竟还是老的辣!

马车在侯府门前停稳之后,玉柱手捧黄澄澄的上谕,厉声喝道:「有旨意!」
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
侯府里边忙乱了好一阵子,才摆好了香桉,大开中门,恭迎钦差。

张谦领着弟弟们,很老实的跪在了灵堂里。

玉柱看了眼灵堂大门外,只见,白茫茫的一大片,全是披麻戴孝的女子和下人们。

「内阁奉上谕,着领班御前大臣玉柱,就近察访,择贤袭爵……钦此。」

旨意颁下之后,整个侯府都惊呆了。

所谓择贤袭爵,也就意味着,玉柱掌握了侯府的命脉。他看中了谁,谁就可以袭了一等靖逆侯的爵位,顺理成章的成为张家的新主人。

老十二已经是吃席专家了,他带来的内务府的人,轻车熟路的开始操办丧事。

只是,玉柱和老十二,被张谦请进西花厅后,刚端起茶盏,内务府的人就来禀报。

「回相国、十二爷,库房里空的可以跑老鼠了,存银不足百两。」

玉柱和老十二对视了一眼,老十二忍不住冷笑道:「怎么着,被我说中了吧?哼,只靠汗阿玛赏的五千两银子,肯定撑不到出殡那日。」

老十二只管治丧,他可以随便冷嘲热讽。

玉柱就不同了,他肩负选拔下任靖逆侯的重任,自然不能信口开河了。

「小侯爷,你们老侯爷竟然没有留下养老送终的本?」没等张谦说话,玉柱已经吩咐了下去,「传我的话,凡是不出银子操办父丧的不孝孽子,不得袭爵,并赶出家门。」

张家的存银,不翼而飞,玉柱即使管得着,也懒得管。

当务之急是,张宗仁死了,丧事必须办得风风光光。

不然的话,消息传出去,老皇帝肯定心里不爽。

老皇帝不爽了,张谦和他的弟弟们,还有可能顺利的袭爵么?

老十二听了这话,不由击掌赞叹不已,轻声笑道:「打蛇打七寸,玉相国一出手,爷倒要看看,谁是最不孝的孽子?」

若是一般人放的狠话,张家人尚有装傻的空间。

然而,玉柱不是一般人,他发的话,谁敢不听,肯定要吃大亏滴!

一个时辰后,张谦和弟弟们吵得天翻地覆之后,一起给老十二送来了五万两银票。

老十二抬手指着桌面上,厚厚的一沓银票,撇嘴冷笑道:「这家人就属于是典型的敬酒不吃,吃罚酒。」

玉柱打了个哈哈,说:「十二哥,五万五千两,足够操办清爽了吧?」

「嗯,大致够了,不过,内务府里边,一直跟着我的那些人,可就不够分了呀。」当着玉柱的面,老十二也没啥可隐瞒的,径直说了潜规则。

这年头,内务府的人,全都是爱钱如命,雁过拔毛的贪财鬼。

不给足了好处,他们真敢暗中下绊子坑人,让张家人有苦难言。

玉柱扭头望向脸色苍白的张谦,也不说话,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。

张谦很快吃不住劲儿了,抑制住失财的巨大肉疼,颤声道:「草民回去搜搜捡捡,仔细的翻箱倒柜,也许还可以凑个万儿八千两。」

老十二看不惯抠抠索索的张谦,心里窝着火,说话就很不客气了。

「我说,三瓜两枣的蚊子腿,打发叫化子也就罢了,竟然还需要翻箱倒柜?小张呐,爷的脾气直,有些话你不爱听,也没办法。柱弟,打发内务府的开销,就从我的贝子府里,拿银子垫上。」

嚯,好家伙,老十二作践人,一套一套的,简直要把抠门的张谦,逼疯了!

哦,合着,张家办丧事,竟然需要老十二垫款?

这消息只要传到了老皇帝的耳朵里,他再感念张勇的好,也难免会对张家人彻底的失望了。

老皇帝失望了,张家的爵位,恐怕就难说了啊!

张谦被挤兑到了墙角,只得格外肉疼的又掏了五万两银子出来,总算是封住了老十二的贱嘴。

摆手赶走了张谦之后,老十二笑眯眯的对玉柱说:「好弟弟,有些人呐,偏偏不知好歹,只能一点一点的挤兑他们,才肯出点血。」

玉柱哑然一笑,心里却门儿清,老十二打着内务府的旗号大肆捞钱,目的绝不单纯。

这年头,若想夺取大位,权和钱,缺一不可。

别看老电视剧里,把老四捧起老高,吹得很勐。

但是,老四为了夺位大计,实在是缺银子花的时候,也和老九一样的强夺富豪们的商铺和银子,甚至为此闹出了何止十条人命?

老十二想擂肥,和玉柱没有半文钱的关系,玉柱才懒得去管呢。

有了银子,又有老十二的坐镇,张家的丧事,总算是顺利的操办了下去。

只是,吃夜宵的时候,发生了一件大事,和玉柱息息相关。

被阴了

时间已晚,来吊唁的人,日渐稀少。

因张家办丧事,他们家的厨房里,不能沾荤腥,玉柱的夜宵是秀云命人做了,用食盒送来的。

谁曾想,老十二见了秀云亲手做的酱肘子之后,居然把玉柱的食盒抢走了。

老十二馋酒,便带着食盒,出门去了马车里。

再怎么着,张家也是侯府,又在办丧事,确实不方便在里边喝酒吃肉。

玉柱一边吩咐人,回去通知秀云,再送一份夜宵来,一边进了净房。

这时候,由于没有下水管道的缘故,就算是顶级豪门之家,方便的时候,也只能用马桶。

每日清晨,等走街窜巷的粪车来了,下人们自会端出马桶让粪车收走。

玉柱方便完了之后,净手的时候,捧着铜盆的丫头,忽然仰起脸,小声说:“请相国救我母子一命。”

“咦。”昏暗的灯光下,玉柱定神一看,差点咬破了舌头。

好家伙,手捧铜盆伺候他洗手的女子,竟是侯府的女主人,老侯爷张宗仁的继室夫人,刘氏。

俗话说的好,若要俏,一身孝。

近在咫尺的侯夫人刘氏,容貌至少在九分以上,搭配上一身孝服,俏得不像话,妥妥的超过了十分。

只是,玉柱就算是再好色,场合不对,身份不对,倒在其次,主要是麻烦很大,后患无穷。

“何出此言?”玉柱是花丛老手了,他心里明白得很,堂堂前任侯夫人,居然扮成净房的端盆丫头,目的是个啥,还需要问么?

但是,刘氏是个狠角色,她看出玉柱的退意,居然捧起铜盆,将玉柱泼得浑身透湿。

还没等玉柱怒喝出声,刘氏竟然拉开了上衣,露出欺雪赛霜的无尽沟壑。

“相国,您若是见死不救,妾拼死也要说您逼间。”刘氏迅速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剪子,比着颈部最柔软的部位。

玉柱看得出来,刘氏确实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。因为,这鬼女人眼里的杀气,骗不了人。

“怎么救你?”玉柱不敢迟疑,赶紧小声问她。

刘氏泪流满面的说:“若是张谦袭了爵,我与我儿必定死无葬身之地。只有我儿袭了爵,我们母子才有可能活得下去。”

玉柱秒懂了,好家伙,敢情是老皇帝的旨意,惹下的大祸啊!

“您的衣衫都湿透了,妾早就备妥了香汤,就在后净房。”刘氏索性把心一横,眼一闭,纵身扑入玉柱的怀中。

张家是汉官,不是满洲旗人。

刘氏彻底的豁出去了,玉柱若是不入了她,真会闹出人命。

值此,老皇帝即将咽气的紧要关头,怎么选择,还用问么?

玉柱拦腰抱起主动送砲的刘氏,大踏步的进了后净室。

欺负正经的侯夫人,那滋味,可比收拾刘太清,还要爽得多啊!

说白了,除了偷王妃曹颐之外,就数偷刘氏,最哈屁了!

正值紧要关头,净房外头,忽然传来了吴江的声音。

“禀爷,张谦来了,说是有大事相禀。”